第二天一早，楊沫親手把燙好的衣服拿給夏川。

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是夏川的日常款，但晨光中，楊沫還是被帥出一臉少女心。

m&r亞洲總部門店，出來迎接的是個金發碧眼的帥氣老外，穿的是自家牌子的米白色西裝，一身氣度也不輸熒幕上的一些男明星，身後還跟著一個外國男人，對他態度十分恭敬。

男人自我介紹道：“bonjour，夏川先生，我是弗雷德裏克約裏奧，你可以叫我弗雷德。是m&r亞洲總部的負責人。”

他說的時候用的法文，楊沫聽不懂，但她接下來就聽見夏川熟練地用法語回覆了他的話，並且介紹了盛業芬和自己。不知道夏川說了什麽，惹來了男人好奇地一眼。

楊沫一行人被引進了一間會議室，弗雷德和夏川相對而坐，盛業芬坐在夏川一旁。

弗雷德身後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助理，只看他拿出了兩份文件各放在夏川和弗雷德面前，然後退回到弗雷德身後恭敬地站好。

楊沫看弗雷德的助理站著，便也沒有落座。

弗雷德一邊打開文件一邊跟夏川說著什麽，夏川卻忽然回頭，指了指盛業芬旁邊的位置對楊沫說：“坐下吧，沒關系。”

楊沫反射性地看了看弗雷德的助理。

夏川又轉回去用法語跟弗雷德說：“我想請他們都坐下，畢竟我們還需要點時間。”

弗雷德又看了看楊沫，笑著對夏川說：“她是特殊的嗎？”夏川沒有回答，但弗雷德看他沈默的態度，再想起之前夏川的介紹：“我的，女士，楊。”

如果夏川沒有加姓氏，弗雷德會誤會他在說：“我的……夫人。”

弗雷德想想東方人那含蓄的性子，仿佛了然：“我想沒問題，請坐。”

夏川再次回頭對楊沫點點頭，楊沫這才坐下。

合同是英文的，後面應該也有翻譯，不過楊沫看見夏川和盛業芬都是迅速地瀏覽完英語，然後就某條開始和弗雷德討論。

用的也是英語，楊沫這種學渣就只好在一邊喝咖啡。

盛業芬說：“m&r的服裝系列每季都要求拍攝，這條我們勉強可以接受，但是我們要求每套搭配重覆拍攝不超過二次。”也就是說夏川的返工拍攝頂多只有一次機會。這考驗的是攝影師的拍攝水平和服裝師的搭配水平，越大牌的品牌有時候越是吹毛求疵，拍出來的成品可能會在各個途徑上被卡，而代言人會被要求反覆拍攝，這就無形中增加藝人很多工作量，也是代言合同中必須談的一項。

弗雷德沈吟了一會，目光在夏川身上上下探巡，最後下決心道：“如果是夏川先生的話，我想這個要求我們可以答應。”

盛業芬點點頭，然後道：“另外一條，夏川不接大面積□□的系列。”這話就是把m&r男士內褲系列排除在外。

弗雷德瞇起眼，不再像剛剛那樣說好說話，而是直接道：“這裏恐怕不行。男士內衣也是我們必不可少的一項。這裏的分歧我想我們還需要有一個合適的讓步。”

盛業芬素來了解夏川，他連吻戲都不接，這種內衣系列是很難談妥的。反正她覺得夏川也不是真的需要工作，而是需要一個工作的借口罷了，於是據理力爭：“弗雷德先生，我認為不行，這不符合夏川先生的一貫形象，我想你應該明白，m&r走的是高端路線不是嗎？”

弗雷德毫不退讓：“我們的內褲一樣高端，而且，夏川先生也是要穿的對嗎？”這話已經有些不客氣了。

楊沫都看出來兩方的爭論陷入了僵持。

弗雷德的眼神在盛業芬和夏川身上游走，忽然楊沫感覺他把眼神放到了自己身上，然後突然有點暧昧地說：“”（難道是這位小姐不同意嗎？）

夏川神色微變：“.”（不，我同意。）

盛業芬驚道：“what？”

楊沫英語是很渣，但是弗雷德看著她說“女士，不同意”她還是明白的，只是不了解頭尾，只在心裏奇怪。

談判莫名其妙地終結了，然後楊沫跟著夏川和盛業芬身後去見了m&r的禦用攝影師和服裝設計師。

夏川幾乎是立刻就投入了工作，這也是楊沫第一次真正了解一個明星的工作流程，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助理會很忙，但實際上拍攝的整個過程並沒有她什麽事！

夏川在m&r得到的是上帝式的待遇，整個拍攝期間，所有工作人員都很配合，設計師親自挑選和搭配衣服，化妝師隨時為夏川一人待命，就連泡咖啡和燒水這種助理做的事情也有m&r的工作人員做好放在她手邊，等夏川休息的時候她只要問一句夏川是喝咖啡還是白水，然後遞給他就行。

大部分時間她就端著m&r友情提供的咖啡開水和飲料……看別人忙碌，好像她不是來當助理的，而是專門來看秀的。

夏川的專人獨場秀。

攝影間連著更衣室，夏川第一身搭配就是品牌主打的高端定制西裝，黑色西裝加同色打底襯衫，用料質感十足。跨出更衣室的一瞬間滿滿的冷酷禁欲氣息撲面而來，如同一個高貴的王者，整個更衣室都靜了一瞬。

然後響起了弗雷德誇張的讚嘆聲以及攝影師不停按快門的聲音。

楊沫盯著夏川，覺得一點都移不開眼！

她屏住呼吸覺得內心有種莫名的瘋狂在湧動，就像瘋狂渴望著一件自己要不起的東西，卻偏偏無法遏制自己的欲念。

楊沫盯著夏川一不註意失了神。

“對，對，轉個身，側面對鏡頭，對，就是這樣，太完美了。”攝影師的聲音把楊沫的思緒拉回來，她才驚覺自己剛剛的思想多麽瘋狂。

夏川現在可是她名副其實的金主，她竟然對金主產生了這麽可怕的占有欲……不是欣賞，不是仰慕，而是占有！

這走向有點可怕。

楊沫低下頭理了理思緒，這才強行調整好狀態，目光再投向夏川時就變成了粉絲對偶像那種滿滿地仰望和歡喜。

對於楊沫來說，夏川這樣的人於她而言就好比天邊劃過的星，只可遠觀，不管曾經離的有多麽近，但終於會在自己的軌道上慢慢遠離。

她不敢也不能對這樣的人產生欣賞之外的任何情緒。

攝影師拍完一套後喊了暫停，夏川需要補妝以及換造型，楊沫適時拿著咖啡水和飲料跟著夏川進了更衣室。

楊沫還沒開口問他要什麽，夏川就自動接過她手上的東西，說：“下次只要白水就好，不用準備這麽多。”

楊沫不好意思：“其實也不是我準備的，我只是借花獻佛。”

簡單說了兩句話，就看見化妝師和設計師一起過來了，楊沫正準備退出去，忽然聽後邊傳來一句：“拿著也累的。”

這麽明顯的關心讓楊沫有點心跳不穩。

接下來夏川又換了兩套衣服和造型，每套都十足完美，楊沫還趁別人不註意偷偷拍了幾張。

之前說過今天是為了簽代言而進行的試拍，是為了選取照片用於官方消息的宣傳。原本以為拍完三套就沒有了，沒想到弗雷德突然對設計師說了句話，然後設計師點點頭，又帶夏川去了更衣室。

盛業芬一直站在弗雷德身側，聽見他的話後把目光投向夏川欲言又止。

看的楊沫好奇不已。

不過夏川還是跟設計師去了更衣室。

弗雷德擺擺手示意無關的人都出去，這句話英語說的，楊沫也聽得半懂，不由擡頭看了看盛業芬，盛業芬也看向了楊沫。

楊沫：“我要出去嗎？”

盛業芬神色有點古怪，忍了忍：“你是助理，當然要留下來。”想了想，又道：“留下來照顧夏川，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
盛業芬出去的時候還想把弗雷德叫出去，但是弗雷德不願，她也不好勉強。

楊沫：“……”什麽情況，為什麽大家都有點怪怪的。

不過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麽怪了。

夏川穿著白色襯衣，扣子敞開至腹部，兩條筆直地腿全部光裸，行走間，襯衫下的底褲十分搶眼。

楊沫腦子瞬間就炸裂了。難言地震驚寫了滿臉，同時散開的還有不可遏制地紅暈。

但好死不死，夏川一出現，弗雷德就吹了一聲口哨。

楊沫還沒來的及想這是怎麽回事，就反射性的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瞪吹口哨的弗雷德。

不用說這肯定是代言的一部分，而且想想剛剛談判桌上的僵持，大約也明白是為了什麽。

夏川和盛業芬之前肯定是不想接的。

都是這個老外不知道對著她說了什麽，夏川才同意的？

楊沫後知後覺，覺得應該不能夠吧？

可是以夏川的性格他是肯定不會接這種的，都是這個外國人！

楊沫的眼光簡直想把弗雷德穿成篩子，弗雷德扭過頭對著楊沫做了個無辜的表情。

然後走近楊沫，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容說：“女士放心，我不是同性戀。”

中文。

雖然別扭，但是楊沫聽懂了。

可他這是什麽意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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